第 105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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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05 章
劉越不了解那邊的情況，但商睿的手機一直打不通，劉越就還是火急火燎地趕到醫院。
想著這種時候，作為商睿最親近的人，總得為他做些什麽。
但到了醫院，劉越又站在急診樓下的泡桐樹底下徘徊起來。
直到嗓子冒火、口幹舌燥，劉越也沒想出來，自己該以什麽樣的身份突然出現在商睿身邊。
尤其是，商譽之前還找過劉越，對他們在一起這事明確表達過不樂觀。
劉越咬著牙又繞著小花園踱了幾圈，終於還是決定，先找高萌萌間接了解下情況。
劉越打電話把高萌萌叫下來。
高萌萌風風火火地趕過來，看到劉越好半天才理順氣息。
開口就說：“哥，你怎麽才來啊？”
劉越眉心不自覺皺起，拉著高萌萌到旁邊的報刊架下，問她：“商家誰病了？”
今天入院一位大人物，整個醫院都沸沸揚揚，光是專家會診就好幾次。高萌萌們這些醫學生，跟著導師跑前跑後，跑得腿都快斷了。
可劉越，作為商睿最親近的人，竟然不知道！
高萌萌不免驚訝：“哥你還不知道？是商啟勝病了，就是經常上新聞的那個老爺爺呀，商氏集團創始人！”
說完高萌萌又不禁感慨：“早知道睿哥家裏有錢，可誰能想到，他竟然是商啟勝的親孫子餵。媽呀，越哥，你真是一不小心進了豪門啊……”
高萌萌和往常一樣，口無遮攔地開玩笑，但話音未落，察覺出劉越臉色並不好看，連忙閉上了嘴。
劉越又問：“什麽病？現在情況怎麽樣？”
高萌萌連忙收起不合時宜的笑，嚴肅認真地回：“心臟病，現在還算穩定。聽說已經請了外省專家過來，估計要手術的。”
聽聞老爺子是因為心臟病住的院，劉越冷汗當時就下來了。
腦海裏乍現那天商譽來找自己時的畫面。
心想，老爺子不會是看了自己和商睿的親密照片後，才被氣得心臟病發吧！
怪不得商睿一直不接電話，連個信息也不給回。
這下真鬧大了。
劉越沈默一陣，臉上的表情越發難看，過了許久才對高萌萌說：“行，我知道了，你回去吧。”
劉越真冷下臉來，高萌萌還是很怯的。
高萌萌連忙轉身，大氣兒都不敢喘，順著來時的路小跑著溜了。
劉越再次後悔，沒提早跟商睿說照片的事，好讓他有個心裏準備。
劉越回想這一天，早上自己還睡著的時候，商睿恐怕已經接到噩耗趕了過來。
商睿最近本來就因為江城那邊的事，奔波勞累得不像樣子，自己不知恥地又狠命榨了他一天，現在又遇上這樣的境況，想必身體已疲憊不堪。
劉越沒見過商啟勝，更沒有什麽感情，所以坦白來講，得知老人病了，自己反倒更擔心商睿。
商睿本就瘦了好多，老人要是做手術，商睿頂著壓力，肯定又得熬好長時間。這麽下去，身體怎麽能受得了。
想及此，劉越轉身去了附近人氣最旺的餐廳，想打包點吃的送上去。
可面對印刷精美、菜品豐富的菜單，劉越卻突然發現，自己竟然不知道商睿喜歡點兒什麽。
和劉越在一起時，商睿什麽都吃從不挑食。
常常是無論劉越做什麽，商睿都能美滋滋地把餐盤吃凈。
去外面吃飯也是一樣，劉越點什麽商睿就吃什麽。
偶爾商睿點菜，也都是點招牌菜或者劉越愛吃的。
莫名其妙，劉越想到了剛認識商睿那會兒。
也是在這家醫院，劉越帶早餐給商睿，還壞心眼地專門買了腥臭的豆汁兒給他喝。
商睿也是一口氣喝光，只皺了下眉。問他好不好喝，他也是一個“不”字都沒有。
劉越突然就有些鼻子發酸。
舍不得，真舍不得。
想要永遠和商睿在一起，想要這麽好的人一直在身邊。
可有些事情，從一開始就是註定的。
同性戀情本就不易，加上家庭地位懸殊，劉越也知道，自己是守不住這麽好一個人的。
劉越最後還是什麽菜都沒點，轉身出了餐廳，一個人默默回家。
在家門口的小超市買了點兒食材，劉越準備親手給商睿做點兒吃的。
回到家，劉越一眼看到餐桌上的炸糕。
中午那會兒著急出門，就沒收。劉越當時還挺嫌棄一睜眼看到這盤冷掉的炸糕。
暗暗覺得有點兒可惜，商睿這人缺乏生活常識，不知道這種東西就是要熱著吃才好吃，冷了又硬又油根本沒味道。
但此刻再看，眼角一下子就酸了。
想到即便這樣的玩意兒，以後也沒人給自己買了，劉越心裏就拔涼拔涼。
單槍匹馬闖社會，這麽多年，好不容易遇到個真心待自己的。
可命運就他媽不公。非得把商睿收回去。
劉越吸溜了下濕黏的鼻腔，把買來的東西一樣樣掏出來，仔仔細細地洗、認認真真地做，連衣服都沒換，連圍裙都沒紮，“劈裏啪啦”弄得一身油煙味。
做好之後拿出餐盒準備打包，劉越又覺得不行。要是被商家人看到，肯定又要多想。
於是劉越又下樓去，在小超市買了點兒一次性的餐盒，回到家，把親手做好的飯菜，偽裝成快餐的樣子。
提著飯菜再到醫院時，天已經黑了，劉越躊躇半天，還是沒辦法親自把飯送上去。想了想，又給高萌萌打了個電話，讓她幫忙跑趟腿。
高萌萌正準備下班，剛換好衣服，聽到劉越的召喚連忙下樓。
劉越把餐盒交給高萌萌，想了想又叫住她：“你等一等。”
高萌萌回頭，看劉越臉色和之前一樣，特別陰郁，就一句話都不敢說，只默默等著。
劉越反倒笑了，跟高萌萌柔聲說：“等兩分鐘，我馬上回來。”
高萌萌原地待命，劉越轉身走進旁邊的大樓。
一樓角落有幾臺販售機，賣一些常見的飲料。
劉越一臺臺看過去，最後在最角落的那臺機器前操作一通，沒一會兒捏著兩罐旺仔牛奶出來。
劉越把牛奶給高萌萌：“一罐是你的跑路費，另一罐給他。”
高萌萌都要被他越哥給弄感動了。
越哥是誰啊，他們那群一起長大的小孩兒，連蔡宇航都沒感受過劉越這樣的待遇。
又是跑菜場買菜，又是親手做菜，還專程送過來，怕人誤會專門讓人轉送，最後還貼心地附上一罐牛奶。
高萌萌這才突然反應過來，商睿家出了那麽大的事情，劉越都不知情，一定是商睿刻意瞞著不說。
難怪劉越臉色難看，商家家大業大，商睿和劉越的關系那麽好，卻在這種時候幫不上一點兒忙，夠心累的。
高萌萌想說點安慰人的話，又怕自己笨嘴笨舌說錯了話，只說：“行了哥，交給我你放心吧。”
“我放心。”劉越臉上笑著，卻能看得出，笑得很勉強很疲憊。
兩人分開，劉越立刻給趙豈打了個電話，說晚上的直播繼續，自己剛從醫院出來馬上就到。
趙豈大概已經從高萌萌那聽說了這事，也沒多問，應了聲就去準備。
去店裏的路上劉越想，越是這種時候，自己越要穩住，該幹什麽幹什麽，不要沈淪下去。
剛走幾步，手機上來了信息，劉越以為是商睿終於主動聯系自己，打開手機一看，卻是高萌萌發過來的。
“哥你放心，剛問了我在心臟外科的姐妹，說有專家助陣，手術一定會順利的，睿哥也一定能挺過來的。”
劉越立在街頭，盯著這條信息看了許久，心裏亂七八糟。
……
商啟勝終於被推進了手術室。預計手術時長七到十個小時。
無疑，是一場艱難且辛苦的硬仗，無論是對病患、醫生還是家屬。
商譽應付完一波又一波前來醫院看望的親屬，實在體力不支，癱坐在椅子上。
陳燁拎著便利店的袋子進來，遞給商譽一袋餅幹。
陳燁說：“知道你沒心思吃飯，但身體要緊，多少墊一墊吧。”
商譽精神緊張了一天，一直沒感覺到饑餓，助理送了好幾次餐都被他拒絕了，但看到老同學遞過來的餅幹，商譽不忍推辭，接了過來轉手遞給身邊的商睿。
比起商譽上下疏通、左右聯絡的勁頭，商睿顯得格外沈著冷靜。
甚至有一種遺世獨立的冷漠感。
商睿端端正正坐在正對手術室大門的位置，兩眼緊緊盯著那道門。沒人知道此刻商睿的腦海裏在想著些什麽。
“餵，”商譽叫了聲，“吃點東西。”
商睿回過神來，看看時間，距離爺爺進去才過去短短半個小時。
商睿也沒胃口，正要拒絕，看到安全通道那邊，走來一個探頭探腦的女孩。
女孩紮高馬尾，穿俏皮的大頭鞋、背帶牛仔褲，看到商睿終於發現自己後，露出笑容，沖他招了下手。
見到高萌萌的瞬間，商睿一直僵冷著的表情發生了變化。
好像從她那裏感受到了一絲，屬於劉越的氣息，這讓商睿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終於能放松些許。
於是商睿直接忽視掉商譽遞過來的餅幹，直直走向高萌萌。
一起守在門口的親友們，看到商睿奔著一個女生而去，各個睜大了眼睛。
他們都以為商睿那種死木頭，或許是要孤獨終老的，卻沒想到，竟然有年輕漂亮的女孩提著餐盒找過來。
商睿走近高萌萌，立刻聞到一股濃烈的飯菜香味。
那是劉越的手藝特有的味道，吃了這麽久的飯，商睿一下就聞出來了。
再看高萌萌另一只手裏捏的旺仔牛奶，商睿越發肯定，這飯是劉越給送過來的。
商睿本性使然，從來沒有遇到大事找人分擔的意識，哪怕那個人是最親最愛的劉越。
可突然間，看到熱騰騰的飯菜，商睿為自己忙了一天卻沒有主動聯系劉越，而覺得愧疚。
是啊，商睿完全沒有顧及劉越知道這邊的情況後，會有多擔心、多焦急。
看到這些，商睿這才突然明白，自己窩在醫院一整天都心神不寧，不僅僅是因為擔心爺爺的病情。
或許在潛意識裏，劉越早已成了商睿安全感最主要的來源，沒有他在身邊，所有苦難只能苦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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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越不了解那邊的情況，但商睿的手機一直打不通，劉越就還是火急火燎地趕到醫院。
想著這種時候，作為商睿最親近的人，總得為他做些什麽。
但到了醫院，劉越又站在急診樓下的泡桐樹底下徘徊起來。
直到嗓子冒火、口幹舌燥，劉越也沒想出來，自己該以什麽樣的身份突然出現在商睿身邊。
尤其是，商譽之前還找過劉越，對他們在一起這事明確表達過不樂觀。
劉越咬著牙又繞著小花園踱了幾圈，終於還是決定，先找高萌萌間接了解下情況。
劉越打電話把高萌萌叫下來。
高萌萌風風火火地趕過來，看到劉越好半天才理順氣息。
開口就說：“哥，你怎麽才來啊？”
劉越眉心不自覺皺起，拉著高萌萌到旁邊的報刊架下，問她：“商家誰病了？”
今天入院一位大人物，整個醫院都沸沸揚揚，光是專家會診就好幾次。高萌萌們這些醫學生，跟著導師跑前跑後，跑得腿都快斷了。
可劉越，作為商睿最親近的人，竟然不知道！
高萌萌不免驚訝：“哥你還不知道？是商啟勝病了，就是經常上新聞的那個老爺爺呀，商氏集團創始人！”
說完高萌萌又不禁感慨：“早知道睿哥家裏有錢，可誰能想到，他竟然是商啟勝的親孫子餵。媽呀，越哥，你真是一不小心進了豪門啊……”
高萌萌和往常一樣，口無遮攔地開玩笑，但話音未落，察覺出劉越臉色並不好看，連忙閉上了嘴。
劉越又問：“什麽病？現在情況怎麽樣？”
高萌萌連忙收起不合時宜的笑，嚴肅認真地回：“心臟病，現在還算穩定。聽說已經請了外省專家過來，估計要手術的。”
聽聞老爺子是因為心臟病住的院，劉越冷汗當時就下來了。
腦海裏乍現那天商譽來找自己時的畫面。
心想，老爺子不會是看了自己和商睿的親密照片後，才被氣得心臟病發吧！
怪不得商睿一直不接電話，連個信息也不給回。
這下真鬧大了。
劉越沈默一陣，臉上的表情越發難看，過了許久才對高萌萌說：“行，我知道了，你回去吧。”
劉越真冷下臉來，高萌萌還是很怯的。
高萌萌連忙轉身，大氣兒都不敢喘，順著來時的路小跑著溜了。
劉越再次後悔，沒提早跟商睿說照片的事，好讓他有個心裏準備。
劉越回想這一天，早上自己還睡著的時候，商睿恐怕已經接到噩耗趕了過來。
商睿最近本來就因為江城那邊的事，奔波勞累得不像樣子，自己不知恥地又狠命榨了他一天，現在又遇上這樣的境況，想必身體已疲憊不堪。
劉越沒見過商啟勝，更沒有什麽感情，所以坦白來講，得知老人病了，自己反倒更擔心商睿。
商睿本就瘦了好多，老人要是做手術，商睿頂著壓力，肯定又得熬好長時間。這麽下去，身體怎麽能受得了。
想及此，劉越轉身去了附近人氣最旺的餐廳，想打包點吃的送上去。
可面對印刷精美、菜品豐富的菜單，劉越卻突然發現，自己竟然不知道商睿喜歡點兒什麽。
和劉越在一起時，商睿什麽都吃從不挑食。
常常是無論劉越做什麽，商睿都能美滋滋地把餐盤吃凈。
去外面吃飯也是一樣，劉越點什麽商睿就吃什麽。
偶爾商睿點菜，也都是點招牌菜或者劉越愛吃的。
莫名其妙，劉越想到了剛認識商睿那會兒。
也是在這家醫院，劉越帶早餐給商睿，還壞心眼地專門買了腥臭的豆汁兒給他喝。
商睿也是一口氣喝光，只皺了下眉。問他好不好喝，他也是一個“不”字都沒有。
劉越突然就有些鼻子發酸。
舍不得，真舍不得。
想要永遠和商睿在一起，想要這麽好的人一直在身邊。
可有些事情，從一開始就是註定的。
同性戀情本就不易，加上家庭地位懸殊，劉越也知道，自己是守不住這麽好一個人的。
劉越最後還是什麽菜都沒點，轉身出了餐廳，一個人默默回家。
在家門口的小超市買了點兒食材，劉越準備親手給商睿做點兒吃的。
回到家，劉越一眼看到餐桌上的炸糕。
中午那會兒著急出門，就沒收。劉越當時還挺嫌棄一睜眼看到這盤冷掉的炸糕。
暗暗覺得有點兒可惜，商睿這人缺乏生活常識，不知道這種東西就是要熱著吃才好吃，冷了又硬又油根本沒味道。
但此刻再看，眼角一下子就酸了。
想到即便這樣的玩意兒，以後也沒人給自己買了，劉越心裏就拔涼拔涼。
單槍匹馬闖社會，這麽多年，好不容易遇到個真心待自己的。
可命運就他媽不公。非得把商睿收回去。
劉越吸溜了下濕黏的鼻腔，把買來的東西一樣樣掏出來，仔仔細細地洗、認認真真地做，連衣服都沒換，連圍裙都沒紮，“劈裏啪啦”弄得一身油煙味。
做好之後拿出餐盒準備打包，劉越又覺得不行。要是被商家人看到，肯定又要多想。
於是劉越又下樓去，在小超市買了點兒一次性的餐盒，回到家，把親手做好的飯菜，偽裝成快餐的樣子。
提著飯菜再到醫院時，天已經黑了，劉越躊躇半天，還是沒辦法親自把飯送上去。想了想，又給高萌萌打了個電話，讓她幫忙跑趟腿。
高萌萌正準備下班，剛換好衣服，聽到劉越的召喚連忙下樓。
劉越把餐盒交給高萌萌，想了想又叫住她：“你等一等。”
高萌萌回頭，看劉越臉色和之前一樣，特別陰郁，就一句話都不敢說，只默默等著。
劉越反倒笑了，跟高萌萌柔聲說：“等兩分鐘，我馬上回來。”
高萌萌原地待命，劉越轉身走進旁邊的大樓。
一樓角落有幾臺販售機，賣一些常見的飲料。
劉越一臺臺看過去，最後在最角落的那臺機器前操作一通，沒一會兒捏著兩罐旺仔牛奶出來。
劉越把牛奶給高萌萌：“一罐是你的跑路費，另一罐給他。”
高萌萌都要被他越哥給弄感動了。
越哥是誰啊，他們那群一起長大的小孩兒，連蔡宇航都沒感受過劉越這樣的待遇。
又是跑菜場買菜，又是親手做菜，還專程送過來，怕人誤會專門讓人轉送，最後還貼心地附上一罐牛奶。
高萌萌這才突然反應過來，商睿家出了那麽大的事情，劉越都不知情，一定是商睿刻意瞞著不說。
難怪劉越臉色難看，商家家大業大，商睿和劉越的關系那麽好，卻在這種時候幫不上一點兒忙，夠心累的。
高萌萌想說點安慰人的話，又怕自己笨嘴笨舌說錯了話，只說：“行了哥，交給我你放心吧。”
“我放心。”劉越臉上笑著，卻能看得出，笑得很勉強很疲憊。
兩人分開，劉越立刻給趙豈打了個電話，說晚上的直播繼續，自己剛從醫院出來馬上就到。
趙豈大概已經從高萌萌那聽說了這事，也沒多問，應了聲就去準備。
去店裏的路上劉越想，越是這種時候，自己越要穩住，該幹什麽幹什麽，不要沈淪下去。
剛走幾步，手機上來了信息，劉越以為是商睿終於主動聯系自己，打開手機一看，卻是高萌萌發過來的。
“哥你放心，剛問了我在心臟外科的姐妹，說有專家助陣，手術一定會順利的，睿哥也一定能挺過來的。”
劉越立在街頭，盯著這條信息看了許久，心裏亂七八糟。
……
商啟勝終於被推進了手術室。預計手術時長七到十個小時。
無疑，是一場艱難且辛苦的硬仗，無論是對病患、醫生還是家屬。
商譽應付完一波又一波前來醫院看望的親屬，實在體力不支，癱坐在椅子上。
陳燁拎著便利店的袋子進來，遞給商譽一袋餅幹。
陳燁說：“知道你沒心思吃飯，但身體要緊，多少墊一墊吧。”
商譽精神緊張了一天，一直沒感覺到饑餓，助理送了好幾次餐都被他拒絕了，但看到老同學遞過來的餅幹，商譽不忍推辭，接了過來轉手遞給身邊的商睿。
比起商譽上下疏通、左右聯絡的勁頭，商睿顯得格外沈著冷靜。
甚至有一種遺世獨立的冷漠感。
商睿端端正正坐在正對手術室大門的位置，兩眼緊緊盯著那道門。沒人知道此刻商睿的腦海裏在想著些什麽。
“餵，”商譽叫了聲，“吃點東西。”
商睿回過神來，看看時間，距離爺爺進去才過去短短半個小時。
商睿也沒胃口，正要拒絕，看到安全通道那邊，走來一個探頭探腦的女孩。
女孩紮高馬尾，穿俏皮的大頭鞋、背帶牛仔褲，看到商睿終於發現自己後，露出笑容，沖他招了下手。
見到高萌萌的瞬間，商睿一直僵冷著的表情發生了變化。
好像從她那裏感受到了一絲，屬於劉越的氣息，這讓商睿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終於能放松些許。
於是商睿直接忽視掉商譽遞過來的餅幹，直直走向高萌萌。
一起守在門口的親友們，看到商睿奔著一個女生而去，各個睜大了眼睛。
他們都以為商睿那種死木頭，或許是要孤獨終老的，卻沒想到，竟然有年輕漂亮的女孩提著餐盒找過來。
商睿走近高萌萌，立刻聞到一股濃烈的飯菜香味。
那是劉越的手藝特有的味道，吃了這麽久的飯，商睿一下就聞出來了。
再看高萌萌另一只手裏捏的旺仔牛奶，商睿越發肯定，這飯是劉越給送過來的。
商睿本性使然，從來沒有遇到大事找人分擔的意識，哪怕那個人是最親最愛的劉越。
可突然間，看到熱騰騰的飯菜，商睿為自己忙了一天卻沒有主動聯系劉越，而覺得愧疚。
是啊，商睿完全沒有顧及劉越知道這邊的情況後，會有多擔心、多焦急。
看到這些，商睿這才突然明白，自己窩在醫院一整天都心神不寧，不僅僅是因為擔心爺爺的病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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